To 三十九屆參加中正盃的八位學弟

  接獲你們高二學長的簡訊,「沒出循環」四個字印入眼簾,心中千頭萬緒、五味雜陳。憂喜參和著複雜的回憶,矛盾之情實非筆墨所能名。試圖運用文字的極限以及我所剩無幾的熱情,給予你們一絲溫存、一點鼓勵。

  或許剛進建中的小高一總帶有那麼些稚氣的驕傲,偶爾回到社辦,看著正在討論的你們,每個人臉上總是掛著求好心切的神態與隱隱然的霸氣,真的好似兩年的我們。當年我們也輸了比賽,我帶著淚痕在氣氛歡愉的六合夜市閒晃,心中對於失去的兩張裁判單仍舊耿耿於懷。我不了解賽前費盡心思的討論、曠日費時的閱讀資料、耗盡體力的熬夜最後得來的卻是一場空,這是我的第一個盃賽,辯圈初出茅廬即是一個悲慘的開始。無疑地,未經歷練的心面對如此情境顯得過於沉重。回到台北我仔細思索、反覆咀嚼自己的情緒,用文字洋洋灑灑寫下一篇三千餘字的「盃記」。筆觸雖然幼稚,如今回顧卻更顯珍貴。

  在失敗的哀痛與放鬆的狂歡之後,我真心希望你們也可以靜下來仔細想想,你們輸了嗎?一時的輸還是永久的輸?你們學到了什麼?一時的能力還是永久的能力?最後,什麼是你們心目中的講演社?

  要贏得一場比賽其實不難,我們大可以找很多相關領域的大學學長架出一套又一套邏輯完整、攻防紮實的論點強灌在你們身上,上場後只要像留聲機一般把學長前一晚的語句詞彙不加思索的說出來便能贏得一場接著一場的勝利。可是,這樣的勝利會是你們想要的嗎?

  三十三屆黃適文社長高一中正盃上場前學長只告訴他兩層心法:誠懇、邏輯。當對方辯友問他您方的需要性是什麼時,只能楞在台上。然而,適文學長後來成為一個極為優秀的辯士,也擔任了三十八屆社師。我高一時四字頭學長也給了我們一個完全自由開放的討論空間,除了比賽前一晚之外,學長總是默默的坐在我們的討論之中,從不干涉學弟,任由我們思想狂放奔馳,任憑論點隨不羈的想像而改變。雖然輸了比賽,但是我深切的知道自己的不足與思考的缺陷,更知道在台上侃侃而談自己的信念是多麼美好。我堅定地告自己:我是一個具有思考、組織、批判能力的人,不是一個花言巧語的留聲機。

  在講演社的日子必然會經過許多苦難,我們不像熱音社、熱舞社有人為你歡呼、為你尖叫。取而代之的卻是一個個難敖的夜晚以及充滿邏輯束縛的夢鄉,更需面對勝敗未明的未來。但是,相信我,你們一定會成為一群出色的青年。你們比別人更早使用國家圖書館、更早面對厚重如磚的期刊論文、更早懂得聆聽與批判、接受完好得邏輯訓練、關心社會上種種議題、學會用不同的角度看世界。試想,建中一年級有幾人深刻的思考過全民指紋建檔、仔細閱讀過大法官解釋文、又有幾人有勇氣上台接受對方的批判與挑戰?

  你們必然也初次結識全台各地的同學,這些好朋友將會是無價的寶藏。廣闊的人脈讓你的視野走出建中、走出台北,不做個剛愎的井底之蛙。甚至如我退出辯圈後這些「辯友」儼然成為人生的「益友」,在高三苦悶焦躁的生活中互相鼓勵、傾訴、來往,扮演不可或缺的角色。建中講演同窗間的革命情感更是自不待言。



  容我再問一次:學弟,你們真的輸了嗎?


             三十七屆副社長
                    朱明希  九十七年十二月十六日凌晨 於臺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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