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前言
Fine rolls是研究亨利三世時期政府、國王、貴族和「封建」制度下社會網絡來往關係的重要資訊,更是英國從大憲章(Magna Carta)發展到議會國家(Parliamentary State)過程的重要史料[1] 。
本文所探討的範圍是英格蘭國王亨利三世統治第十四年Fine Rolls的頭兩張羊皮紙,共六十八個條目。在這兩張羊皮紙中記載了國王對於貴族欠款處理方式:如何清償債務、國王如何赦免,與前朝貸款的關係,兄弟與繼承人之債務處理;貴族「賄賂」國王以干預司法的行為、懇求中央移審案件規費的繳納;以及各類土地分封、征戰、稅收與一般貴族、教會收支的帳目等等。
而筆者特別關注的焦點則在於未盡「司法義務」的懲罰與森林開發許可制兩個層面。
貳、司法義務
在1229的第一張羊皮紙第五個條目中,我們可以發現許多未盡司法義務而遭罰金(Amercement)的例子:第一種類型是告人後不出現、撤銷告訴者,如Kirkstead修道院院長罰4馬克;第二種類型是被告沒有出庭,如Geoffrey, Robert de Repedich, Henry son of Simon, Phillip of Timberland, Robertof Hontham被罰款0.5馬克;第三種類型是違反證人義務,如Ivo Tailor, Henry Haymonger被罰款0.5馬克。
這是一種由中央王權,透過公權力介入迫使人民必須盡司法義務的方式。然而筆者主張,此種方式乃是導因於十二世紀以後陪審制的成本過高。
陪審團制度在十二世紀亨利二世統治時期就已經有明確記載,由十二位陪審員組成陪審團參與民事審判[2] 。此外,在本次解讀範圍中的六十一條中也可以看到有關「陪審員(juror)」的記載,可見這個制度在1229/30之間仍有適用。
在此種制度之下,每次開庭都必須付出選擇並招集貴族、開庭審理,加上當時交通不便,土地糾紛亦不少,每次審判勢必付出龐大的成本。
因之,筆者認為國王可以透過罰金的方式以警惕大家記得出庭、作證避免不必要成本之付出。
參、森林開發許可制
這兩張羊皮紙中有三則有關開發森林的記載。其一為第二十一條Alan of Lydon開發八畝森林地,繳交10馬克給國王;其二為第四十四條L. elect of Dublin欲開發都柏林的森林地,繳給國王300馬克,且分三期付款;第五十三條Walter of Bisbrooke開發三畝林地,上繳40先令給國王。
亨利三世在西元1217年的森林憲章(Carta de Foresta)中再次確認了森林國有,旨在維護生態以確保國王的打獵權。
筆者就國王許可這三個森林開發案可以從人口、財政及對都柏林的統治權三方面討論之。
在人口方面,對森林的開發可以看出英國地區人口增長,現有耕地不足的情況。森林的開發的成本極高,不但需要大量的人力砍伐樹木,農業耕種、聚落建設更是從零開始,況且還需繳交Fine給國王。倘若沒有巨大的推力或動機恐怕不會決定付出巨大的成本開發森林。此外,第一次黑死病為1350年,英格蘭地區的人口成長亦為歷史之事實。
財政方面,國王允許森林開發已獲取今年顯示了中央財政的困窘。從1217的森林憲章中可以感受到國王對打獵權的重視,且森林開發後其「監護權(custody)」就不再專屬於國王。故筆者推論,國王非屬必要不會任意讓出森林的開發權。因之,國王財政困難是其出賣權力給貴族以換取金錢的手段之一。
最後,在第四十四條中,L. elect of Dublin向國王申請開發都柏林森林一案筆者可以推論亨利三世對當時愛爾蘭的都柏林地區具有形式且實質統治。不然一個貴族不會白白浪費300馬克給一個只有名目的愛爾蘭領主特許其開發。
肆、結論
本文從亨利三世第十四年統治Fine Rolls的頭兩張羊皮紙中,分別討論貴族盡司法義務與森林開發許可制的原因與意義。
筆者主張,國王因實行司法陪審制度,訴訟成本較高,故利用罰金的方式希望訴訟程序能夠妥善的進行,避免多於成本的付出。
在森林開發許可制方面,筆者認為其表現了1229、1230年間英格蘭人口增長,現有耕地不足,因此貴族必須付出高成本開發林地。此外,也可以發現國王透過讓出森林權、放棄狩獵權的方式企圖整就中央財政的困窘。最後,也可以從都柏林森林開發案的特許看出亨利三世對愛爾蘭都柏林地區有名目及實質上的統治。
註釋:
[1] Hardy's introduction to Rotuli de Oblatis et Finibus in Turri Londinensi asservati tempore Regis Johannis, ed. T. D. Hardy (Record Commission, 1835), pp. i–liii.
[2] Few, J. Kendall(1993)In Defense of Trial by Jury The American Jury Trial Foundation(Vol. 1)p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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